詩人杭伯特

 

 

  罪犯杭伯特總是一意孤行,強行奪走了羅麗泰,不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心靈。詩人杭伯特是狡詐的,其邪惡的程度更勝於罪犯。他善用美麗的詞藻模糊焦點,為自己脫罪。博學的詩人杭伯特告訴大家,「人有兩種視覺記憶,一種是在心智實驗室裡熟練地重視某種形象,你的眼睛是張開的;另一種則是閉著眼,在黑暗的眼瞼內瞬間喚起的形象一張可愛面孔的視覺複製品,一個天然色彩的小小鬼魂」,後者就是他看羅麗泰的方法,於是桃樂莉消失了,只留下杭伯特渴望的羅麗泰。「在我的詩人時間裡,我做了一首情歌,詠嘆她灰白空洞雙眼旁的煙黑色睫毛、她小小鼻頭上不對稱的五顆雀斑,以及她棕色四肢上的淡淡茸毛,但現在已不復記憶,只能用最陳腐的句子形容羅麗泰的面貌。......我的羅麗泰混和了柔和的夢般孩子氣與令人毛骨悚然的粗俗...然後這些全都以精美無暇的溫柔混合起來,滲進麝香、泥漿、塵土與死亡。...」小桃樂莉當時一定沒有想到自己在家閒晃,對新來的房客微笑,會造成一個人的內心如此激盪。她一定沒有想到自己隨便提出一個要求,會被詩人當作火焰般的挑逗。

 

  第一次找到可趁之機,詩人描寫道,「我偷到了一陣痙摩的甜蜜而又未傷及一個孩子的道德。魔術師將牛奶、糖漿、冒泡的香檳倒進一位年輕女士的白色新皮包,而看呀!那皮包原封未動,絲毫未損。」杭伯特為了強調要保有小妖精的天真無邪,他用了如同吸引小孩的鮮豔糖果般的句子,來描述他犯罪的經過。

 

  杭伯特還把對羅麗泰整整一年的禁錮,寫成了美國東部到西部的美麗遊記,他描寫羅麗泰夜裡啜泣的篇幅,遠遠比不上怡人的景色以及在車上的「快樂」時光。羅麗泰的毛細孔,羅麗泰的肚子,比羅麗泰想要跟其他人聊天的想法重要多了。

 

  旅程中第一個落腳處「著魔獵人」,第一次安眠藥實驗失敗後,杭伯特對陪審團宣布:「是她勾引我的!」並且敘述男女合校造成的污染,還有小女同性戀的影響,一邊則陶醉在羅的溫柔之中:「雙頰泛紅,豐潤的下唇閃著光,我快融化了。突然,在一陣粗魯的歡叫中(這小妖精的招牌標誌!)她將嘴移至我耳邊,但有好一陣子,我的心智無法分辨出她炙熱如雷的耳語中在說些什麼,她大笑著撫梳著臉旁垂落的髮絲,又說了一遍。...」羅麗泰想要嘗試一種沒有禁忌的生活,這份好奇心可說讓杭伯特得來全不費工夫(雖然他之前花了不少功夫),因此他順勢欺騙了小妖精,好讓小妖精完成她的練習。

 

  他甚至還以教育者自居,引經據典地說:「正常的女孩通常都極端焦慮著要取悅她父親,她由他身上感覺到她所渴望的難以捉摸的男性。...」他試圖把自己的罪行合理化,查理.霍姆斯是強暴犯,杭伯特則是治療師。「我成功地建立了共想秘密與罪疚的背景,但在令她保持好心情方面,卻沒那麼順利。」十二歲的女孩聽信了四十歲知識份子的哄騙,但畢竟這樣的生活對心靈的影響極負面,即使杭伯特極力的討好,羅麗泰仍默默地凋零。在似懂非懂中,羅麗泰以保有自己的世界來對抗週遭險惡,「我將她抱坐在膝腿上,而她像孩子般全神貫注於報紙的娛樂版,對我的狂喜無動於衷,好像她是坐在無生命的鞋子、玩偶,或網球拍的把手上,只是懶得移動。」羅麗泰喜歡看報紙雜誌,喜歡聽音樂,喜歡看漫畫,這是她在與母親同住時便養成的習慣,在那段以汽車旅館為家的日子裡,這些興趣更顯得不可或缺,為可憐女孩被掌控的生活帶來一點點的樂趣。

 

  身為詩人的杭伯特十分擅長描寫,他會把不滿和抱怨不露痕跡的表達出來。住在泰雅街時,杭伯特時時防範惡行被揭發;不知是不是心虛,杭伯特總覺得鄰居要探聽他的隱私。一次東邊鄰居太太攔住羅麗泰問起關於家裡的問題,杭伯特寫道,「一抹像嚇壞小羊的微笑掠過她長著朝天鼻的臉,也許是因為冬天的天光灰暗,那張臉看來僕陋、鄉下、德國或者舊石器時代晚期的馬格達蘭人。」他閃閃發光的羅麗泰此時居然看起來「僕陋」!不難看出杭伯特心中的恐慌,害怕羅麗泰愚蠢地把事情抖出來。杭伯特沒有想到,羅麗泰也會害怕這醜陋的生活曝光,平時杭伯特灌輸的似是而非的觀念,已形成羅麗泰的桎梏,可能使羅麗泰早已放棄向外求救的念頭。

 

  羅麗泰消失後,詩人寫了一首詩,一首通緝愛人的詩。「...噢,桃樂莉,那自動點唱機令我心痛!妳仍在跳舞嗎,親愛的...我的桃莉,我的上帝!她的眼睛藍銀相間,當我親吻她時從不闔閉......」詩人告訴了我們他的痛苦與孤寂,他對羅麗泰強烈的思念,著實令人同情。杭伯特思念的是他腦海中的羅麗泰,是他拿來代替舊愛的年輕胴體,是他自己塑造的小妖精,注意,在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段時間,杭伯特對他慢慢長大的小妖精已經有所不滿,批評她越來越粗的腿圍,厭惡她不再透亮的肌膚。逃走的是桃樂莉.海茲,在杭伯特心中留下傷痛與無限思念的是羅麗泰。

 

  詩人杭伯特最後的傑作,是對奎爾提「詩意的審判」。在詩中的羅麗泰仍只是以一個優美的色彩出現,奎爾提偷走了杭伯特面帶嫣紅的小女孩,所以他必須以死謝罪。在杭伯特筆下,奎爾提是個肥胖丑角;在羅麗泰眼裡,他是個有才華的作家。杭伯特三不五時的提醒讀者有關自己俊秀的外表,可能正如他所說的,這樣的外表專門吸引中年婦女,小羅麗泰只迷戀有著眼袋和骯髒小鬍子的奎爾提。為何羅麗泰會愛上奎爾提?杭伯特可能真的不知道,所以也沒有想到是奎爾提帶走了羅麗泰。杭伯特自以為嚴密的監控著羅麗泰,卻對羅麗泰一無所知。小妖精因此逃脫,詩人也只能以詩來詠嘆。
        在此我要強調的是羅麗泰受害者的身分,以及她的被忽略性。敘述者杭伯特以自己的角度,告訴讀者他是如何發現小妖精,如何想盡辦法得到她,以及她如何殘忍的離開。杭伯特為小妖精而毀了自己的生命,但同時,他也毀了羅麗泰的童年。

 

  讀者可以眼框泛紅地說這是愛情故事,也可以戲謔地說這是一個控制狂的日記。羅麗泰微弱的聲音,被杭伯特野獸的狂吼所掩蓋。即使在這部作品出版這麼多年後,羅麗泰成為一個專有名詞,與大部分文學中的女性一樣,她在書中仍是功能成分居多,她激發了一個中年男子多年來壓抑的慾望,無意地、被迫地成為小妖精。羅麗泰內心的吶喊,是小說中隱形的一章。
  
瞭解了羅麗泰,妳還會想成為她嗎?如果答案是肯定的,那妳不可否認的是мазахист!
或是被商人下蠱的迷糊消費者!

"羅麗控"也是出自於羅麗泰,只是年齡層更為降低
這種癖好與杭柏特的愛相去甚遠,因為杭伯特是把初戀情人安娜貝兒的愛投射到所有十二歲的少女
想藉此彌補安娜貝兒突然死去傷痛
至於"正太控"的由來就要請專家告訴我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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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dingdoahh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7) 人氣()